裂的嘴唇已经渗不出血。他的眼皮沉重如铅,却不敢闭上——怕一旦闭上,就再也睁不开了。爸...妈...水...他嘶哑的嗓音像砂纸摩擦。透过模糊的视线,他看到客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。父亲程建国拿着最后半瓶矿泉水,小心地喂给弟弟程辉；母亲李爱华正从罐头里舀出最后一块午餐肉,送进程辉嘴里。三天前,他们骗走了他省下来的最后两块压缩饼干。小陌,你是哥哥,要让着弟弟。父亲当时这样说,眼睛却不敢看他,你把食物给我们保管,明天就去领救济粮。他们把他锁在阳台上时,母亲还假惺惺地抹眼泪：就一晚上,忍忍就过去了。程陌看着自己手臂上暴突的血管和发黑的指甲,忽然笑了。这就是他的家人,他省吃俭用供养的家人。客厅里传来挪动椅子的声音。程陌用尽力气抬头,看见父亲站在落地窗前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爸...程陌伸出手,却在半空中僵住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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