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浊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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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庭审当天，法院门口挤满了记者。我穿过人群，走向法庭。被告席上，顾言面无血色，江若雪披头散发，江教授一夜白头。我坐在原告席。四年婚姻，六岁儿子，最终坐在这里对簿公堂。法官敲响法槌：“现在开庭。”证据一件件呈上，录音一遍遍播放。顾言的声音在法庭回荡：“是，我就是把心脏给了若雪！那又怎样？”江若雪疯狂摇头：“不是的！不是这样的！”江教授闭着眼。轮到顾言最后陈述。他站起身，放弃了律师准备的所有辞令。“我身为医生，一生都在追求精准和理性，却犯下了最不理性的罪。”他看向我，眼中满是血丝。“我杀死了世界上最爱我的孩子。我对不起辰辰，更对不起苏晚。我不求原谅，只求速死。”法庭一片寂静。记者们疯狂按着快门。到我陈述的时候，我没有说一句话。我走到投影仪前，放入一张图片。辰辰的画出现在巨大的屏幕上。三个小人手拉手，下面歪歪扭扭写着：“送给我最棒的顾言爸爸”。整个法庭死寂。顾言看到画面，再次崩溃。他用头撞击护栏，发出砰砰声响。“辰辰！辰辰！”他嘶吼着。法警冲上去按住他。江若雪也疯了，尖叫着：“都是你害的！苏晚！都是你！”我依然站在那里，一句话不说。那张画，胜过千言万语。法官宣读判决：“江教授数罪并罚，有期徒刑二十年。江若雪从犯，有期徒刑十五年。顾言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死刑，缓期两年执行。”法槌落下。顾言被法警拖走时，回头死死盯着我。他的眼神里有爱、有恨、有悔、有痛。我看着他，面无表情。江若雪像疯子一样对我吼：“苏晚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我转身离开。身后是她歇斯底里的诅咒声。顾言的母亲坐在台阶上，听到判决后直接晕倒。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，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。我看了一眼，继续往前走。这场审判成了医学界反腐的标杆。回到家，房子空荡荡的。我抱着辰辰的衣服，坐在沙发上。眼泪终于决堤。“辰辰，妈妈为你报仇了。”“可是你，回不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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